暑期,到老山头参加表弟家孩子升学宴。住在亲戚家,没事闲逛,几分钟就到了老山头中学旧址。
这里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,原来的老山头中学是三排平房,西边毗邻中心小学,再往西就是老山头最高权力机关,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乡政府大院。
当时的老山头中学面积很大,地势北高南低,这也正是“老山头”名称的由来。有岁数大的人也管老山头叫北大岗。
(资料图片)
周边是砖围墙,大门朝南,前面是主干道,从大门进入,中间过道,房屋对称分布两边,红砖铁瓦,第一排都是教室,第二排左侧是中心校,第二排右侧是教室,沿台阶而上,经过一个拱形门,是很大的操场,都是泥土地,有两个篮球架子。北侧是连排的砖平房,是初三住宿生的食堂和大通铺宿舍以及杂物间。
我们那时读到小学毕业的不是很多,但升初中时正值学生数量的巅峰期,要通过小升初考试筛选才能够到这里就读。除了乡所在地的同学,大部分同学都要骑自行车上学。
当然,还有一个大队是通勤车接送的,这在九十年代初绝对堪称土豪。
冬天的采暖是用砖搭的方形的炉子,长长的炉筒子走烟。
夏天,大多同学都是带饭的,带点包子,或者用铝饭盒装的米饭和茄子豆角之类,中午门前有两个卖麻花和面包的,一个姓武,我们都称她“老武婆子”,两个麻花五毛,能吃的不错,一个面包两毛,大部分同学都是偶尔解解馋,一般都是吃家里带来的凉饭,渴了就喝从深井打来的凉水。
冬天,就吃两顿饭了,上学晚放学早。有不少同学吃不了苦,中途就退学了,到初二时八个班并成六个班,穿插一些重读生,还不满额。
老师队伍的构成是公办老教师,从教年头比较多,无他但手熟尔,经验多一些;大多为初中毕业留校代课的,俗称民办老师。
极个别的是学校分配的,所说的科班出身。既使这样,老师的队伍还不稳定,有的回家务农了,有的深造了,有的超生开除了,有的调走了,三年光班主任就换了四任。
初三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候,怎么也要冲刺一下,学校安排住宿,每月从家里带来小米、苞米碴子交给食堂,交10元伙食费,最好吃的莫过于从厂家买来的一寸多长的挂面头,配上咸菜卤,是偶尔改善一下的美味。
男生宿舍进门是走廊,左右两个房间,大通铺,一个挨着一个,最难熬的是冬天,板铺上铺一层草垫子,大多同学都是再铺一个褥子,我还好些,妈妈给我缝了一个鹅毛垫子。
一个老大爷负责烧炉子,点着了,就热乎点,大多时候都是冰冷的,放寒假时,发现草垫子都冻在床板上了。中间走廊放一个尿桶,学生不守规矩,冬天整个走廊就冻成了冰山。
个人卫生更不用说了,不能洗澡,衣服一般都是半个月回家才能换洗,虱子的生命力很顽强,冬夏都是我们的贴身伙伴。
当时的学生还是比较单纯的,但也有处对象的,不知谁在围墙上用粉笔写上了“我爱你”,校长特意在间操上讲,你们现在要以学业为主,不要你爱我,我爱你的,你相中谁了可以告诉我,毕了业我给你们当媒人。第二天后面加了上了一个同谓语,变成了“我爱你,塞北的雪。”
每一届200多人,能够考上中专的10人左右,考上高中的10人左右。
往事浮上心头,在此不缀述。
多年前,老山头中学整体搬迁到原采油七厂中学。
原老山头中学在闲置多年后,破败不堪,后推倒重来,建起了四层楼,这绝对是老山头最宏伟的建筑了,没有之一,命名为明德小学,农村的孩子越来越少,撤销了各村小学,孩子们统一坐校车到这里就读。
围栏很高,周边的糖槭树已有碗口粗,见证了这所小学的成长。学校大门左侧,有个门卫房,一个大爷值守,我和大爷说,能不能进去转转。大爷问我是不是这毕业的,我说是,毕业30多年了,很痛快地让我进去了。
学生已经放暑假,楼前几只鸽子在地上踱步,见我进来应声飞起。主楼的右边是食堂,楼后是操场,操场东侧有一个锅炉房,操场北侧台阶之上有一排粉刷的砖平房,整体感觉比原来面积小了很多,已难觅当年的踪迹,在操场信步转了几圈,与我们那时的条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平房的东侧是废弃的室外厕所,这是个老物件,里面的结构都与我们上学时一样,只是原来感觉奢华的厕所,显得有些促狭,与周边的环境相比极不协调。
旧地重游,颇多感慨。父亲也曾在这里读书,我和他是真正的校友。老山头中学虽已搬走,但大家仍恋故园春色。父亲毕业50年同学聚会时,也曾到此一游。想起了我给他题的诗:
半世纪沧海桑田,五十载坎坷人生。故地游人物皆非,聚一堂情怀依旧。
到了我们这个年龄,亦有了怀旧情结,初中同学都很怀恋读书时光,大聚必不可少,小聚也别有风味。
转到大门,谢过大爷,我便离开了。
门前原来的空地都建起了砖房,只是很多都大门紧闭,显然许久没有人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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